问山也默默

本文是谭度，双总裁在当总裁前的故事
非常ooc，私设如山全是杜撰，轻松不虐看似欢快，总之慎点 

这章算过渡吧！

 

-------正文开始--------

EP15.  假话说久了，真话就忘了

 

谭宗明一直认为他会留在纽约继续念研究所，事实上也确实往这个方向准备，他如果顺利申请到研究所可以在纽约多留两年，等到他研究所毕业时陈亦度大学学程刚好结束，届时两个人再一起做打算。他打着如意算盘从很早以前即开始做申请学校的准备，跟家人提这想法时用一贯手法半哄半骗地把求学大业讲的天花乱坠，父母听他肯上进似乎没有特别意见，谭宗明为了保险起见，除了现在的学校外又多申请一两间，都在纽约附近。

 

来年三月要陆续开始收学校通知书之时，他利用复活节假期带陈亦度再次到波科诺山区的度假小屋住两天，陈亦度似乎很喜欢那间连网络电视都没有的小屋，只有壁炉、原木家具、摇椅和一个大厨房，附近没有商店或餐厅，每次要去之前他们会采购好食材带过去，在两人有限的厨艺下尽量搞出个花样来。

 

原来一个人所需要的东西并不多，这在谭宗明以往富足的人生经验里很少有此体会到，一间环山临湖的小屋、能够遮风挡雨的一席之地、粗糙简单的食物，还有心之所属之人。

 

夫复何求

 

第二天谭宗明起床时陈亦度不在身边，他盯着天花板好一阵子才想起来陈亦度昨晚睡前说今天ㄧ早要去湖边拍照。山区里的春天还料峭寒冷，但阳光的角度却非常好，特别是早晨金白色光束斜照在轻烟薄雾苍树环绕的湖面时，说是仙境也不夸张，陈亦度第一次看到时就震嗫的直赞叹，嚷着要用相机纪录下来。

 

「相机哪能呈现眼睛看到的百分之一，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每年复活节都来」谭宗明讲这话时他俩正站在湖边，湖面的波光同时在陈亦度眸中闪耀，谭宗明从侧面看着他，脑子里莫名联想到一只水鹿在湖边喝水的画面，不禁哑然失笑。

 

「瞧你乐的，你以为我们会ㄧ直待在纽约？就算待在纽约也不一定每年复活节都腾的出时间来」陈亦度就是这样一个人，讲梦想时好像挺浪漫天真，但思考事情时又十分务实全面。谭宗明知道这是他成长过程带来的影响。

 

大清早谭宗明就这样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和陈亦度之间的小事，微不足道又弥足珍贵的小事。

 

铃铃铃铃铃！

古老转圈式的电话在恬适详和的早晨响起，效果跟炸弹的震耳程度差不多。谭宗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虽说这里手机收不到讯号，但这就是个度假小屋，他也久久来一次，谁会打电话过来？

 

他踉跄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冲过去接起电话，连「喂」都还没讲，对方劈头就说：「明明啊，你不待在家里，带谁去度假小屋玩啊？」

 

「爸！？」

虽然会打到这里的只有可能是谭家人，但是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突然被问这样的问题，饶是从小呼拢家人习惯的谭宗明也被吓的不小，更何况谭爸算是各长辈里最难打混过关的一个。

 

「爸，你…你怎么打来这儿啊？我就来度假住两天，有急事吗？」谭宗明立即采取避重就轻的迂回战术。

 

「没急事，就这两天来纽约谈生意顺道来你这里看看，李婶说你去波科多，今天会回来吧？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
谭宗明握着话筒的手心没由来的在冒汗

 

***

陈亦度回到小屋时谭宗明已经把早餐张罗好，牛奶配烤吐司跟煎蛋和水果，看似简单但平时谭宗明在火侯掌握上很不错，只是今天不论是吐司还是蛋都有点焦了。

 

陈亦度进门时谭宗明背对着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手上拿杯牛奶，愣愣看着外头不知想什么想的入神。「一早没睡醒发愣啊？」陈亦度笑着拿了餐盘走到他旁边坐下

 

「你回来啦？」谭宗明收回思绪，语气如常的说：「待会儿把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可能要提早回纽约，家里面有人来访，得回去招呼招呼」

 

「哦哦，这么突然？之前没听你说有人要来」陈亦度很少听谭宗明提家里的事，印象中就是上流社会家庭各自生活都精彩，好像还有个挺疼他的奶奶。

 

「家人要来就来我也管不着，搞不好还会住几天，最近我就不去你那儿了，你没事也别打电话来」谭宗明一早的心情被爸爸那通电话打坏，讲话语气不算好，一方面他也不想跟陈亦度提到爸爸来纽约的事，觉得自己应付过去就算了。

 

陈亦度看着谭宗明愣了一下，过好几秒才语气平淡地说：「我知道了，刚好这几天要办些申请作业，你忙你的吧」

 

开车回纽约的路上谁也没说话。谭宗明心烦意乱地想着爸爸不知道从李婶那里听到什么，会问他什么，虽然同性恋爱在纽约不算少见，但他从来没有听过家人对这事儿的想法，估计再怎么开明也不到欣然接受的程度，毕竟他是家中独子，传宗接代的使命恐怕无法避免地会落到他身上。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陈亦度，陈亦度整个人歪往车窗那面，额头顶着玻璃看向窗外，心情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陈亦度心情的确不好。

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谭宗明讲的那句「这几天我就不去你那儿了，你没事也别打来」

 

怎么说呢⋯⋯有点触景伤情吧，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跟妈妈当年一模一样。

 

他记得小时候妈妈会在哄他睡觉之后偷偷离开房间打电话，好几次他没睡着，把门开了个缝往外瞧，看到妈妈窝在离房间最远的墙角就着月光讲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现在能说话吗？」，手捂着话筒语气紧张又卑微。有时候情况许可便讲了下去，话筒另一边不知讲了什么，月光下妈妈笑得像个十八岁给男朋友打电话的娇羞姑娘。但更多时候情况不允许讲话，「好好好，我先挂了」手忙脚乱切掉通话，妈妈靠着墙仰头看月亮，不知道想什么，没有悲伤或无奈，几乎没有表情，但陈亦度看了那情景就心酸。

 

各怀心事回到纽约把陈亦度放在地铁站后谭宗明火速回家，进门时谭爸坐在客厅高级皮椅沙发上看报纸，听到他进门也只抬眼越过报纸顶端看他一下，低稳庄重的嗓音响起：「回来啦，把东西拿去放好之后过来，我有话问你」

 

谭爸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类型，眼睛不大但锐利晶亮，看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坚定有力，把对方一切有形无形的操作表情全都看进心里。平常家里的小事他不管，只掌握大方向大决定，商场上战无不胜的结果造就他固执又自负的个性，一旦决定的事鲜少改变。

 

「爸你来纽约谈生意？」谭宗明放完东西后，双手着膝笔直坐在沙发上。

「谈生意也有，主要是顺道来看你。你现在打电话回家的次数少了，我问李婶她说你不常在家，都去哪儿了？」谭爸把报纸折好放桌上，靠坐在沙发上，讲话口吻很温和，但谭宗明还是感到全身汗毛都立起来

 

「没去哪儿，就有时讨论功课晚了留在朋友家，之前提过的，包奕凡还有安迪他们……」谭宗明觉得这借口实在不怎样，但一时想不到更好的。

 

「别拿呼拢你妈跟奶奶那套出来，有时懒得戳破你，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交女朋友了吧？交女朋友也没关系，肚子别搞大就好，要进我谭家的门没有那么容易」

 

谭爸这话讲的威严恐吓都有，语调仍然平稳不惊，但听在谭宗明耳里却像云霄飞车般，心情上上下下。一方面开心于这女朋友三个字表示谭爸不知道陈亦度和他的事，一方面又更笃定家里不会赞同他俩在一起。

 

谭爸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以为说对了，笑一笑柔和了脸色继续说：「交女朋友也没什么，别陷太深就好，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说，你大学毕业先回国在家族企业工作个一两年吧！我知道你已经申请研究所，但念研究所前有些实务经验是比较好的，你就先到公司工作吧！」

 

「什么！？」谭宗明大叫一声，以他对爸爸的了解，话一旦出口就算是决定的事，告诉他等于通知他而已。

 

「爸，你……你这太突然，我学校都申请好了，说不定这两天通知就下来了」谭宗明不死心的想看看有无转圜余地。

 

「我本来嘛⋯⋯也就随便你，但你奶奶年纪大了成天叨念着你，你回来工作陪陪她也好」

谭宗明一听到是奶奶的意见就觉得有戏，他从小特别会哄她老人家，这事说不定他去跟奶奶哄一哄就没了，当下别跟爸爸对杠才是聪明人。

 

谭爸在他那里住个两天就回国了，刚好在父亲离开后谭宗明便收到学校入取通知，他想找陈亦度一起两人庆祝一下，但想起那天分开时的些许不快，便特意订了纽约知名餐厅周五晚上的座位，说由他请客庆祝申请上研究所。

 

当晚他比约定时间稍早抵达餐厅，要进门前刚好奶奶打电话来，他立刻提升警觉，准备好满腹哄骗讨好的话应战，他走了几步在餐厅旁安静的街角接起电话。

 

「喂？奶奶…我特想你，……没有…我没有交女朋友，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再回国，……什么？念完书怎么会太老呢？我念完研究所回国也不到25岁，到时候立刻结婚给你生个曾孙都来的及」谭宗明低头看着路灯把自己的影子拉的细长，单脚在地上无意识地画圈：「蛤？一个不够？曾孙要两个？奶奶您贪心了啊，但我尽力，尽力好吧！」

 

谭宗明正讲在兴头上时，地上有另一个被拉长的影子靠近他。

 

！？

当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时，他猛然转身，

却只能看到陈亦度飞奔离开的背影

 

 

 

-----TBC-----

 

• 别怪小谭，你们说是不是偶尔也会胡诌一些话骗骗长辈

• 把坐飞机等登机的时间用来拼凑出这章…大家别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