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山也默默

私设如山，非常ooc，非常ooc，非常ooc，又冷又邪的CP，自己写着玩
所有情节都是杜撰，别太认真，都是我的锅

-------正文开始-------

整个营区……都没有人

 

赵启平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一时之间也失去语言能力，他花了几秒钟确认这情况真的是他认为的那样吗? 他是被遗弃了吗?

 

大概只要30秒赵启平就把这几天的事情想过一遍，这是蓄意的遗弃，背后还隐含着不必要的保护欲，而小范是杜见锋的共谋

 

赵启平扭过头看向小范，小范绷一张脸紧咬着下颚，一副「师父您要怎么骂都没关系」的表情，实际上赵启平骂人的话确实已经涌上嗓子眼，也许一张嘴就会颷骂出来，赵启平凭着一丝理智和教养把怒气压下来，大寒天的他忍得全身是汗，双手垂在身边侧握成拳，气得颤抖

 

赵启平大口深呼吸几次，寒风随着吸吐进入气管胸腔，让滚滚沸腾的情绪降点温，大脑重新运转，他知道小范只是听令办事，杜见锋故意在他面前把小范留下来，大概就是为了东窗事发时赵启平不责怪小范

 

很好，杜见锋你很好，思虑这么周全，
唯独不懂我

 

这么一想怒火又烧起来，他看着小范，面色不善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去哪里?」

「师父，我不知道」他对上赵启平的双眼，加重语气说:「我不知道，真的」

「旅长给我的命令是两个星期后到洛阳附近的作战总部听候指令，在此之前留守营区」

 

赵启平长长地叹一口气，他知道小范说的是真的，杜见锋不会告诉他

「把车钥匙给我!」赵启平缓了缓语气，说:「这跟你没关系」

小范眼神闪灭不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旅长说，您必须跟我留守营区，等两个星期后再去作战总部」

 

砰!! 脑子里的炸弹爆开!!

 

「你……你… !」赵启平觉得自己快中风了，人生从没这么生气过，但该死的理智仍不允许他骂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孩子

「小范你告诉我，一个医务兵的职责是什么?」赵启平忍不住吼了出来:「是不是在平时关照维护士兵的健康，在战场上第一时间救治伤兵!」

「那你说! 把我们留在这边到底是谁有私心，到底是谁在意气用事? 我要去找他们，因为那是我的身为医务官的职责，你有军令在身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 」赵启平摊开掌心，说:「把车钥匙给我!」

 

小范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师父，赵启平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不可置信、震惊愤怒、克制忍隐，最后停留在失望又灰心的表情

小范低下头，前面几种情绪他都可以承受，唯独师父失望又灰心的表情他不敢看，让一个自己所尊敬景仰的人这样失望，他觉得非常难受

「师父，对不起。军令如山军纪似铁，我不能违背」小范转过身背向赵启平，踏步往黑夜里走去，走没几步就听到「哐当！」一声，在静谧的夜里顯得清脆响亮，金属碰撞落地的声音

是一串车钥匙

「晚上开车不安全」随着小范越走越远，音量随之渐弱：「师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说」

 

 

整个晚上赵启平有千万种思绪纷飞，像一场龙卷风在脑中肆虐，盖着的棉被还残留有属于杜见锋的味道，以往这个味道总能让他安心，总让他偎着靠着就沉沉睡去，现在一个人的被窝里脚丫子冰冷得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当然暖不起来的也不只是脚

 

天色未明赵启平就再也躺不住，起床把要带的医药用品准备齐全，不管别人怎么想，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身为医者的专业和职责他无法也不该辜负。把东西放到车上时东边地平在线天光乍现，晨曦挟着希望和温暖降临，将夜里那些悲观消沈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尽，他要到战场上去，骨科医生在战场医疗上是最被需要的，他要到战场上去，不只是为了杜见锋

 

赵启平放弃去洛阳城近郊的作战总部而打算直接进城，战争开打，作战总部应该正如火如荼全面动员，他里面没有熟识的人，一时半刻恐怕打听不到消息，早晨刺骨寒风从半开的车窗窜进，直直撞在脑门上，赵启平此刻清醒又冷静，他直接把车开到洛阳城内美国办事处旁停下，刚好瞧见挂着一台大相机低头而行的白修德

 

 

「嘿！白修德！」赵启平长腿一伸从驾驶座跳下来，急火火地奔向白修德，胳膊一扯就把人往旁边拽，白修德被拖着踉跄几步，嘴上不忘打趣说：「看来腿恢复得不错嘛！一大早的是要跟我吃早餐？」

 

「别贫！有事儿找你帮忙」赵启平眉心纠结、圆溜溜的眼眸满是焦急，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白修德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感，收起顽皮赖脸，听赵启平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打听201旅去哪里？」白修德用食指和拇指在下巴来回摩娑，低头沈思不发一语，静默的时间太久，久到让赵启平鼓躁奔流的血液冷却下来

 

「可以，打听这个并不困难」白修德的回复让赵启平眼睛一亮，他看着那双如点墨般幽黑的双眸，问道：「我可以知道……是为了杜旅长吗？」

 

「他是欠我一个解释」赵启平笑得落寞又无奈，说:「但更重要的是，那里需要我」

 

白修德确实有他的人脉和背景，赵启平蹲在墙角抽半包烟的时间内，白修德已经打听到相当份量的消息: 201旅日前到密县和当地驻兵会合抵御日军，第一波攻防战已结束，目前正整备人力物资，筹划第二波攻击

 

「还有一个好消息，今天美方和国际救援组织的医疗团队会派员过去密县，你可以跟他们走，有个照应」白修德把一个画有红色十字的钢盔塞到赵启平怀里，往他胳膊上拍两下，说:「前线很危险，你自己小心」

 

金麦色的阳光斜照在白修德半边脸上，精神奕奕。他举起颇有分量的相机说:「赵医生，来一张吧!」

 

赵启平抿嘴笑成个「一」字，挺直肩背、五指并拢对镜头行了个军礼

 

「我真羡慕你们能救人能拿枪的人，可以为国家还有这个时代尽一份力」白修德双手插腰目送赵启平上车

「不是能救人能拿枪的才有用，在我那个时代，记者笔下可以呼风唤雨引领舆论」讲到这里赵启平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掌拍在腿上，说:

「白修德! 你能把河南饥荒的事情写成报导搞上国际版面吗?」

 

 

***

 

临时搭建的作战指挥室里，昏黄不明的灯光下，杜见锋和身旁一群人围在一张大方桌前，个个眉头深锁嘴角下压地看着桌上的地图发愁，气氛沉重又凝滞

 

「密县附近多丘陵地形，日本鬼子刚攻下几个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的山头，获得居高临下的优势，把密县拿下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杜见锋两手撑在桌面盯着地图，低沉的嗓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共鸣，他说:「下一波攻击美方空军会协助，我们要尽可能把鬼子们困在山头，让空军从上方攻击，我们封锁退路，两面夹攻一举歼灭」

 

「靠近密县这面是缓坡，预计日军会从这边攻下来，我们把主力留在这边迎战。」杜见锋的手指随着口述内容在地图上面比划示意，说:「老子另外带一小队走险坡抄到日军后方，截断他们后勤支持」

 

「报告旅长! 经征询熟悉密县地貎的当地人表示，这段险坡陡峭不易行走，树林疏密不齐难以掩蔽……」

 

「对! 老子知道! 」杜见锋振气一喊，说:「兵行险招、出奇不意才能夺得先机，因为不容易掩蔽所以队伍不能大，最多三连，得趁半夜摸黑前行。主要目的是扰乱日军后方补给线孤立山顶上的驻军，等到天亮空军就会出动攻击」

 

杜见锋的目光坚毅又平静、狠戾却又豁然，战场上决心要下得足够但心态应该无求无惧，越想求胜就越不能执着于胜。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是日军这次精锐尽出势在必行，刚刚战略讨论时没有人提起，这种事实放在心里就好，讲出来只是徒然动摇士气，而战前最怕的就是军心慌乱

 

「还有什么问题吗?」杜见锋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确定每个人眼中没有质疑和犹豫后满意地点点头，在会议结束前用一种和朋友聊天的口气说: 「回去叫兄弟们好好休息、做足准备，如果有……家书，记得先交到辅导长那里」

 

会议结束后众人鱼贯地走出指挥室，杜见锋松了松一直紧绷耸立的肩膀，靠坐在椅子上点燃烟草，放到嘴边深深吸一口，闷了一阵子才缓缓吐出，接着又一次深吸缓吐，然后又再一次，白烟在密闭空间里缭绕不散，心事也一样

 

杜见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圆扁状的指北针，愣愣地看了许久，最后在上面轻轻落了个吻

 

 

-------TBC--------

 

* 指北针是赵启平送的，大家不会忘了吧!?
* 啊啊啊啊本章不应该写这么久的，都是有人一直推荐好文给我看才写这么慢!!!(甩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