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山也默默

私设如山，非常ooc，非常ooc，非常ooc，又冷又邪的CP，自己写着玩
所有情节都是杜撰，都是我的锅
 

-------正文开始----------

军事研商地点是在洛阳城近郊的军事基地内，规模占地广阔，除一般陆军的枪炮坦克等武器之外，还有几架空军用的侦测机、轰炸机，有些飞机旁边围了一群士兵，中间站了位外国人，比手划脚的似乎是在进行什么教学示范

 

他们下了车后直接进到指挥部，里面各职级单位的人黑压压站了一片，室内闹哄哄的颇为吵杂，赵启平虽然对于军徽军阶的辨別毫无概念，但是光看举止气势和军服上标章的多寡也猜得出来最前头几个和美国人讲话的是长官阶级的人物，美国人随行带着几位翻译员，等大家都差不多到齐后，长官先让美国人跟大家讲几句话，内容官僚的很，大致上来说就是美军会和中国并肩作战，协助成立空军基地、贩卖战斗机以及派员进行教学训练，希望能够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

 

真的就是简单几句话，没了，场内又开始喧哗

 

杜见锋默默听着，不发一语，眉心拧得死紧，抿着嘴弯出一个向下的弧度。赵启平看他一脸愁闷，不解的问道：「美军加入不好吗？」

 

「事情用讲的都很简单，成立空军基地、买战斗机、进行教学，哪一件事容易？等到能加入作战都猴年马月去了。日军在北边蠢蠢欲动，说不准一、两个月内就会南侵，看来到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两人话说到一半，后面跑来个士兵精神抖擞地行礼，说：「杜旅长，刘司令请您去研讨护粮计划」

 「知道了」杜见锋听了随及转身向赵启平交代几句，说:「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和美军沟通的了，你待会儿跟谢化民先去用餐，然后进城去军医院一趟，领取配给的医疗用品，顺便和里面的人认识认识，以后接触的机会多。老子这边谈完了，再和毛利民去找你们」

 

话讲完了，却一脸还有什么要说的表情，赵启平等了半晌，等来一句:「出门在外，自己小心」

 

杜见锋讲得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但可能是前面那一小段沉默带来的尴尬，也或许是听者有心，赵启平觉得这话传进耳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是因为言语之间的关心而不自在，还是因为自己被当作弱者而不服气?

 

杜见锋没有给他做出反应的时间，话一说完就跟毛利民走了

 

 

 

 

用完中餐，赵启平和谢化民开车进城。如果说刚刚沿途的风景是草木荒芜到让人绝望，进城后的景象则是萧条死寂到让人心痛

 

没有预期中城市应该有的人声鼎沸、商家林立，诺大的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曾经谋生用的货架和桌椅被随便弃置在外，任其破损蒙灰，招牌或旗帜同样残破不堪，字迹模糊，上面写着再也没有贩卖的东西，「馍」、「烩面」、「灌汤包」，随风飘扬，像是提醒大家这城市曾经有的繁华兴隆，无奈看在饥火烧肠生死一线的人民眼中，光是看到那样的字眼、想象那样的食物都是徒增痛苦，不如低头，不如乞求，或者干脆，不如归去

 

路上有人，躺着、卧着、跪着、坐着，站着走动的人不多，太浪费力气，绝大部份是小孩子，眼巴巴的四处乞讨，赵启平不敢去想那一个个瘦小嬴弱的身板能不能撑过即将来临的秋冬，或许根本等不到冬天? 赵启平也不敢探究路边那些被破布盖着躺卧在地的人是生是死，他是个医生，他了解生死，但他仍然无法正视这种没有尊严没有意义的残酷事实

 

赵启平斜眼偷瞄在开车的谢化民，一样是张愁眉不展的脸，但对于眼前一切似乎见怪不怪，赵启平心里堵得慌，想开口问些什么说些什么，又发现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化民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说:「你要是在街上遇到乞讨的或是要把孩子送来当兵的，通通别理，这些事咱们无能为力」

 

赵启平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响应，车内气氛实在闷得可以，好在没多久车子就停在军医院门口，赵启平急着跳下车，让自己呼吸点新鲜空气

 

 

领取配给的医疗用品算是例行公事，没有什么难度，大家看见新来的医生不免噓寒问暖多聊两句，当话题开始要往「赵医生老家在哪?」这类追本溯源的问题时，他跟谢化民要了根烟，趁着大家不注意时溜了出去

 

今天实在没有胡掰瞎扯的心情，哪里来的有什么差别，活在当下不行吗?

 

赵启平走出大门，拐到旁边的一个角落点起烟来，他以往抽的不多，交际场合或是心血来潮才抽，但是今天他需要尼古丁来和脑中的乙烯胆碱结合，制造多巴胺为烦闷的心情找个出口

 

没想到才抽第一口就呛得他抽气猛咳，这他妈的什么烟，浓呛苦涩，无预警的充斥鼻腔胸肺，喘不过气，咳出泪来，等到水气和烟雾从眼前散去，赵启平发现他身边不知何时蹲了个孩子，羞怯怯的望着他

 

第一时间，谢化民在车上叮咛他的话在脑中闪过
通通别理……
现在该怎么办? 赵启平有点懵

 

小孩儿蹲在一旁，面黄肌瘦活像只还没长全的小猫小狗，眼睛沁大但没有神采，晦暗无光，小孩儿的嘴巴努了努好像在讲什么，赵启平倾耳去听，只有一个字:「饿」

 

赵启平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拧了一下，他想起口袋里还有一块中午没吃完的馒头，谢化民说的什么「通通别理」全然抛在脑后，要怎么不理? 要怎么看一个孩子饿死而自己口袋还有食物?

 

赵启平从口袋里拿出馒头时小孩儿的眼睛亮了亮，眼神从羞怯变成急切的渴求，盯着馒头猛咽口水。赵启平怕小孩儿狼吞虎咽会噎着，特地先掰成一块块再喂他

 

「咔擦!」

喂到最后几块时，赵启平听到耳边传来咔擦声，转头去看，竟然是个褐色头发、身穿衬衫长裤的年轻老外，捧着一台古董级的相机在拍他们

 

被人窥探不受尊重的感觉冲上脑门，赵启平「蹭」地一声站起身，带着些许怒气用英文责问对方，说:「你是谁? 你在做什么?」

 

对方移开遮住脸的大相机，摆出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说:「Sorry ! Sorry!」然后转为怪腔怪调的中文: 「你好，我是个记者，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没有恶意」

 

赵启平不想理他，低头准备继续把最后一口喂给小孩儿，哪知小孩儿早已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跑掉了，都是这个外国人害的，赵启平一个忍不住，又抬头再白他一眼

 

外国人两三步走到赵启平面前，伸出手，说：「我叫白修德，你怎么称呼？」

 

「赵启平」
虽然心里对于被偷拍耿耿于怀，但是别人已经释出善意伸出手，基于礼貌和家教，赵启平还是跟他握了握

 

白修德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动作自然流畅地给赵启平递过去一根，没有一丝施与或客套的意思，仿佛两人早已认识一样

 

「你英文讲得很好，比我的中文好」白修德划过一根火柴，用手捂着点燃赵启平的烟，再给自己点上。男人的友情很微妙，可以建立在吞云吐雾上

 

我在国外念过书，赵启平本来顺口就要脱出一句，但又怕这一出口要是人家往细节里问，不好回答，只好把烟吐出来，把话咽下去

 

白修德似乎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用别脚的中文讲述自己家乡在哪、是怎么来到中国、中文又是怎样难学，赵启平没有应答默默听着，只有在白修德遇到不会的字句，急着猛敲头说「诶诶诶，这在中文怎么讲？」的时候提出建议。整个画面像是白修德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赵启平本来烦闷的情绪在这一长串单方面的叙述之中微微化解，大概是白修德的故事听起来正面乐观，让他勾起以前在美国留学时的无忧岁月

 

白修德还在滔滔不绝的当头，赵启平瞥见大路上一台军车开过去，停在医院大门口，毛利民从驾驶座下来。

 

「咳!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烟」赵启平用抽烟补偿自己被偷拍的不满，毫不客气的抽了三根

 

「嘿! 启平」白修德在赵启平准备离开的当头叫住他，说:「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还有机会见面」

 

赵启平微微侧身，嘴角往上牵起一笑，说:「你最好别见我，我是个医生，见到我没好事，拜啦!」最后一个字都还没落下，赵启平就蹦蹦蹦地往车子的方向奔去

白修德深深吸口烟，瞇着眼，轻轻说:「see you !」

 

 

一群人踏上归途时日已近暮，诺大的夕阳颜色橘红像个咸蛋黄，在无际的地平在线一点一点潜没，没多久就从晚霞换成夜幕星光

 

现代化的道路通常不到百米就有一根照明，赵启平几乎忘了没有路灯的世界如此漆黑，足以模糊掉方向感和距离感，车灯两大光束直烈烈地打在前方道路上，指引回家的路

 

车上另外三人在讨论军事布局物资调配，赵启平插不了话索性闭目养神，眼睛才阖上就浮现今天所见所闻的画面，萧条的街景、无助的孩子、倒卧的路人。夜间寒风从车窗门缝钻入车内，半梦半醒间赵启平拢了拢外套，不由自主地往有热度的地方靠过去，在带有烟草味的温厚臂膀附近寻得落脚处，他蹭了蹭，凭借身旁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气把心中的寒冷驱散，最终在一片踏实的温暖中沉沉睡去

 

 

------TBC------

 

*主角全都出来啦，累死我了…

*bug应该很多，大家随便看看，写这文就是搞自己啊

*不知道别的作者一篇字数多少，我的一篇大约是3000多字，到底是字数少一点更勤一点好呢? 还是写长一点再一起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