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见锋X赵启平】 饥饿荒原 （三）
私设如山，非常ooc，非常ooc，非常ooc，又冷又邪的CP，自己写着玩
所有情节都是杜撰，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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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出现严重的水土不服，或者说是「时代」不服
那天吃了碗粥，过没多久就在胃里一阵绞痛之后全数吐出来。后来的每次进食情形都差不多，吃进十分，吐出来八分，赵启平怀疑是汤汁里头那股奇怪的铁锈味造成的，这边的水八成没有经过净化，他那娇贵爱干净的胃一时半刻接受不了，激动闹腾着抗议，每次他饿得半死看着食物，心里都在挣扎着是吃了再吐比较好，还是不吃忍着饥饿比较好
这是个哲学问题
以前在医院时，小护士们人人都羡慕他有个吃多不胖的体质，值班吃夜宵点心毫不忌口，他吃东西的速度不慢，毕竟做医生谁不是两三下把饭扒完，但是快归快，赵启平进食的姿态优雅愉悦，对于食物的尊崇和满足从表情上就显露的淋漓尽致，大家见他那种吃法，对食物的渴求又立刻再加深几分。猛吞口水的小护士们总是恨的牙痒，不忘酸他几句：「赵医生啊，你这体质还好是生在丰衣足食的年代，要是在古代物资贫乏的时候，肯定会被饿死！」
真是一语成谶？
赵启平觉得他是飘着在过日子的
每天醒着的时间都在挨饿，入不敷出，吃了又吐的症状和孕妇没什么两样，可惜孕妇有卸货脱离苦海的一天，他却不知道这个荒唐的梦何时结束，每天睡前他都抱着「也许一觉起来就回到自己家中的床上」的期盼，梦里是自家巷口早餐店的油条豆浆啦、医院旁卖的生煎锅贴啦、下班后常和同事去吃的小火锅啦，然后在梦醒时分一次次的破灭
饥饿不是病，饿起来真要人命
但是挨饿的不是只有他一人，他观察整个军营的食物供给情形，简单来讲就是供不应求，每个人吃饭都克制精准，活动量和进食量根本不成比例，他最近都和小范一起吃中餐，这个正在发育长个子的小孩儿，中午也就是一碗饭粥，后来赵启平忍不住问他:「你们军营缺粮啊?」
小范被问的莫名，一脸认真的回答:「师父，军营已经是最能吃饱的地方了」
自从那天赵启平带着小范一起抢救伤员后，小范再见到他就一口一个师父的喊着，不管赵启平怎么纠正他也不改，后来索性随他去了
赵启平通常整天都待在医务室里，做些别的事情有助于转移饥饿感，自从上个军医官走了之后，医务室就呈现无人管辖自行运作的状态。赵启平花了几天的时间，盘点医务室里所有可用资源，分门别类放置整齐、保持清洁，学着看繁体字，学着听军队里来自各地方的口音，有空时把几个医务兵找来上急救包扎的课，他本来就是当主管的人，三两下就把医务室整合的有声有色，军队里都知道新来的赵医生医术靠谱，人长得帅态度又好，只是一点奇怪，赵医生讲不出自己从何而来
我有次逃难时出车祸撞到头，很多事都忘了
一句谎话讲久了，就会连自己都以为是真的。
赵启平吃完中餐回到医务室里，倚在窗边，愣愣地回想起过往的日子，惊觉以前天天碰面的骨科主任的脸竟然记不清楚，家中的小鱼缸里面是三只鱼还是四只鱼? 好多记忆都开始模糊，那别人对他的记忆呢？
他的消失有谁会在意、谁会焦急? 「赵启平」到底是谁? 应该由谁来定义?
向来爱玩会闹、跑吧跑趴唱歌喝酒跳舞样样来，百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的小赵医生发现，除了父母，这世上没有人会真心惦记他
想着想着，胃又绞痛起来，这毛病真烦
本来直立挺昂的身形因为疼痛蜷缩弯折，赵启平捂着肚子，疼得眉眼纠结，额间沁出一层冷汗
「小范! 小范在吗? 有人在吗? 」
门口传来一声声浑厚嘹亮、有力劲朗的嗓音，千军万马似的钻进赵启平被胃疼折磨的神经衰落的大脑里，嗡嗡发响，引得太阳穴凸凸直跳
吵死人了，别叫了好不好?
「小范不在，有什么事吗?」赵启平白着张脸艰难地直起身，讲话的声音明显气力不足
「哟，这不是传说中医术高超的赵医生吗?」杜见锋穿着夏天轻薄的军用衬衫，袖子卷起一半，最顶端的扣子潦草地开了两个，靠在门边，即使隔了点距离，赵启平也看得到他说话时脸上带着那么点嘲弄轻挑
自从那次赵启平苏醒过来两人短暂对话之后，赵启平待在医务室的这小半个月里都没再见过杜见锋，他偶尔会从病患口中、小范口中或是其他人的闲聊之中听到对于杜见锋的描述，这位年轻尚轻就挤身为一军统帅的杜旅长，似乎在领兵抗敌上有独门的方法，军营里每个人一提到他都肃然起敬，左一句:「旅长说」右一句「旅长指示」，乍听之下好像很害怕他，但言语之中又时时透露着对他的景仰和尊重，赵启平不只一次见到士兵摆出个骄傲自豪的表情，说:「能待在201旅为国家效力，算是生得其所，死而无憾」
赵启平曾问过小范说杜旅长是怎样的人? 这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儿好像把所有能用来称赞人的话都倾囊而出，什么胆大心细、慎思远谋、坚忍不拔、勇敢无畏，听得赵启平直说够了够了，我知道他在你心中就是个英雄，哪知小孩儿立刻正颜敛色的说: 「师父，这是时代人人都抢着当英雄，但旅长偏不是，他只想当根支撑国家的栋梁，他说我们都是支撑这国家的梁」
呵呵，真是个通透会讲话的小孩儿
不同于前两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杜旅长今天心情好像不错，没有凶神恶煞地甩脸子，军服穿得松松散散，衬得整个人都慵懒轻松，还有勾在嘴角的一抹邪笑，歪歪痞痞的，赵启平在心里哼了一声，这就是国家栋梁的样儿?
「杜旅长有何贵干?」
「胳臂上给划了个口子，也没什么，就是毛副官非叫我来处理」
赵启平这才瞧见杜见锋右手拿了条帕子压在左前臂上，帕子上沾着血迹点点
「过来我看看」赵启平拉了桌旁的椅子，示意杜见锋坐下，然后转身去拿救护箱
杜见锋把受伤的左臂搁在桌上，赵启平拿了救护箱坐在他身旁，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覆在伤口上的手帕撕开，一条长达7, 8公分歪歪扭扭的撕裂伤口，像条猩红色的蜈蚣狰狞地攀爬在左前臂上
「怎么搞的？」
「不就老子之前一直向蒋鼎文争取的一批军备，好不容易今天发配下来，我亲自验收点数，老子心里高兴动作大了点，振臂一挥就划到货车边挂的铁勾子，真他妈的乐极生悲」
赵启平倾身凑近杜见锋的手臂瞧了瞧，伤口前段刺的深又切到粗的血管，所以血流得多，但是处理没有什么困难，就是止血消毒然后缝上个三、四针，他用生理食盐水冲洗伤口，悠悠开口道:「杜旅长，你这个伤的深，得缝上个三四针，我看人人口中英勇善战无惧无畏的杜旅长，缝合伤口应该不用下麻药吧?」赵启平微微垂着头，嘴角眉眼却上扬露出一个狡黠使坏的笑
杜见锋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坏心眼，摆一摆没受伤的那只手，说:「上什么麻药，物资这么吃紧，省着点用!」
杜见锋这个回答让赵启平傻了。他本来这样讲不过是想在口头上占点便宜，看看大英雄杜见锋会不会跟他求个软，没想到人家竟然如此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真的不用?」赵启平不温不热的问一句
「怎么? 怕老子疼哭啊?」杜见锋无所谓的咧嘴一笑，说:「放心吧，战场上没麻药的时候多的是，这么个几针老子还挺得过去，你就缝你的」
人家都这样讲了赵启平也没什么好说，他撇了撇嘴，拿起医用棉棒沾上优碘，嘟嚷着:「那我开始了啊」，声音很小，像讲给自己听的
赵启平低头垂眼用棉棒轻柔地擦在伤口上，两人距离靠得近，赵启平整个侧脸轮廓占满了杜见锋的视线，午后的日光从后面窗棂渗入屋里，烘出一片金麦焦黄，赵启平就在这片温暖柔和里，他刺刺短短的头发尾梢被照耀成棕褐色，本来浓黑密长的睫毛一根根透着光，随着刷动的弧度而轻盈飞翔，脸庞因削瘦而略显锋利的线条被医者自有的仁心气度给柔化，连尖尖的下巴都融为勾人的曲线
杜见锋看着他，想起以前儿时听村中耆老讲起流传乡里的民间故事，故事里的形容书生文质彬彬、清逸俊朗、谦和有度，大概就是这么个形象? 这个时代纯粹的读书人不多，多的是书翻了二三页就急着讲理想喊抗争的人，恨不得跳上台面疾呼、摇旗吶喊的人，但赵启平身上没有这种激昂，在他身上，杜见锋看不到任何苦难，没有全中国人都背负着的悲伤和茫然，就算换上整套军装，赵启平仍然格格不入，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竟然有人能在此时代的激流中当个旁观者?
赵启平缝合到差不多了才发觉杜见锋安静的出奇，完全没吱声，该不会是忍痛忍的难受? 我已经尽量小心放柔动作了啊，赵启平抬头用圆睁睁的墨黑瞳仁看着杜见锋，语带关心的问:
「很痛吗?」
杜见锋正盯着赵启平放飞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没想到对方猛一抬头，两双眼睛正面对望，那种偷窥人家女孩子被逮个正着的心虚感突然涌上，杜旅长慌乱之下一个大喊:
「不痛 !!!!!!!!!!!」
这声惊天狮吼突如其来的炸在耳边，赵启平吓得不轻，心脏都漏跳一拍，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缝合器材往桌上一拍，竖眉瞪眼、气势万千地吼回去:「不痛就不痛，喊那么大声干嘛!!」
唉哟，这可不是文弱书生的形象啊
杜旅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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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的姑娘麻烦妳了啊，不好意思每次都tag妳，怕妳烦
*有认真想过日更的可能性，但我是个才刚写文不久的新手，手速文笔脑筋都跟不上，日更不可能啊! 尽量两三天一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