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X赵启平】百里香 (十二)
凌赵/赵凌无差
大家粽子节愉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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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以为躺在不太舒适的帐篷又经过曲折离奇的一天之后会难以入睡，没想到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梦都没有做，非常深沉安稳的睡到隔天清晨。
睁开眼的时候有点恍惚，大脑花了一秒重新启动，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涌现，凌远垂眼瞧了瞧挨在旁边睡的正香的赵启平，天尚微熹，他在微薄暗晦的亮度里放纵目光。凌远觉得赵启平有很多面向，睡觉的时候乖巧无害，笑起来的时候光芒四射，不笑又不讲话的时候有点高冷淡漠，思考问题准备回答之前会舔舔嘴唇，讲到什么不服气的时候会把眼睛瞪的又圆又亮，也许还有许多是他不知道的，凌远无法用一个简单的词汇形容他，赵启平像是万花筒，每转一下都是不同面貎，让人想要仰着头一圈一圈的转下去。
而赵启平面对自己的时候……应该是亲昵的。凌远在脑中几个候补的形容词当中选中这个，没错，是亲昵的。然后发现自己对赵启平的感觉也是如此。
亲昵，多新鲜的一个词汇，对于凌远来说。
凌远跟养父母以及妹妹关系维持良好，当他对未来有什么计划或抉择时会跟他们商量，家里只要是妹妹有的东西从来不少他这一份，难得出游踏青时四个人会靠在一起拍全家福。
但是亲昵这个词，他从来没想过。最多最多就是融洽吧。
他没有想过他可以对别人开些无聊又俏皮的玩笑，就算被叽笑仍毫不在意。也无法想象揽着一个男生跳舞还能怡然自得，更不要说昨晚赵启平适时的伸出援手，他竟然觉得满享受！？这情节连在他最奇幻最疯狂的梦境里也不曾有过。
以前亲昵这个词汇他听到耳里不会有任何想法也无法想象，就像一个沾床即睡的人无法了解失眠一样，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亲身体验了，这个词汇才从此有了实质意义。
他可以料想赵启平对他的亲昵感是来自对哥哥的想念，那自己对他的亲昵感所源何处？他甚至不知道有个亲人是什么感觉？
这没道理啊…
正当满腹疑惑思绪乱飞之际，赵启平迷迷糊糊地哼个两声皱皱眉翻了身，凌远赶紧闭上眼睛，感觉身边的人静止下来但绵长的呼吸轻扑在他脸上，温热轻柔之中有非常细微的柑橘香，凌远犹豫了一下睁开眼，发现赵启平已经醒了，侧躺着面向他靠得很近，一双眼睛像是猫科动物一样发着光。
两个人相视一阵子，赵启平先开口说：「早安」
凌远看着那双眼睛，顿了一下，说：「以前我就想问，为什么你身上总有柑橘的香味？」
赵启平愣了愣，然后才笑着回答：「因为我爸是生物学专家，妈妈是学公共卫生相关，两人特别注重环保议题，家里洗澡洗头洗碗洗衣服的清洁剂都是不含荧光剂不含硅灵由橘油提炼的天然清洁用品，所以我就变成橘子了」
「原来如此，我挺喜欢…这味道的」凌远凑过去在赵启平额前的碎发嗅了嗅，靠得太近，唇轻轻碰触额头，像一个吻。
应该要立刻撤走的，凌远脑子里这么想着但身体没有动作，维持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吻，直到赵启平推开他，扭头往旁边打了个喷嚏：「阿秋！」
「感冒了？」凌远撑起上半身，看着赵启平问
「…鼻子过敏，起床都这样，一会儿就好了」赵启平讲话间又打了两个喷嚏，他坐起来，揉着鼻子说：「日出了吧？要不要去看看？」
凌远把自己颈子上的脖围拿下来，给赵启平套上后才拉开帐篷，曚光照亮了树林里的薄雾，像金色粉尘在枝叶间飘扬，赵启平的脚经过一晚已经没那么刺痛，只是走路还是卡卡的，速度不快但无大碍，凌远走在他身旁随时戒备。他们一走出林子便看见远方被晨曦环绕的棱线，山势起伏像是一条不规则的心电图，云海彷佛金铜色的滚滚浪淘，美的不似人间。
「真美」旭日在赵启平的眼中闪亮
凌远望着朝阳，也许是沐浴着晨光会让人觉得焕然一新。凌远觉得经过昨晚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某些事情起了化学变化。
「这么说来，我们一起看过月色看过夕阳，现在又一起看了日出」凌远歪着头有点困惑：「我不知道，这感觉很奇妙…」
「来照张相纪念一下呗」赵启平拿起手机，一手揽着凌远，两个人头挨着头笑得很随意
拍完照后赵启平检查一下照片，说：「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回去我把照片洗出来，背面还给你写首诗」
「你说的，别忘了啊」凌远笑说
凌远腰间带着的无线电发出一阵嗞嗞嗞的声音，过了两秒后有人说话：「凌远，你们那边状况如何，可以自行至山屋跟我们会合吗？OVER」
赵启平听了便跟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凌远拿起无线电按下通话钮：「我们收帐后可以自行到山屋会合，OVER」
经过昨天一场大雨之后，今天是个万里无云阳光普照的好天气。他们合力收了帐篷整理一下装备往山屋前进，赵启平不能走快，凌远跟着放慢脚步，正好惬意的享受芬多精和美好的天气。
抵达山屋时有登山社留守的学长过来跟凌远确认昨天状况，其他人一大早跟着陈教授去登顶看日出，现在还没有回来，赵启平走进宁静无声的山屋，才刚把背包放下，就听到背后有人急奔而来的脚步声，再一转头，曲绡筱已经跑到跟前，准备拦腰抱上时被赵启平抢先一步用双手抵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靠近。
「哎哎，我脚还疼呢，妳别再给我添乱了。」赵启平赶紧阻止她，哪知道曲筱绡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站直身子，九十度鞠躬三次，口口声声的讲着对不起，表情和语气都是悬泪欲泣的状态。
赵启平吓了一跳伸手阻止曲筱绡，喊着：「妳干嘛啊？我没有怪妳，妳又没有叫我回去帮妳拿水瓶，是我自不量力跑回去拿还走错路，差点捅个大篓子。总之不是妳的错」
曲筱绡眼眶里盈着水光，水光里映照着赵启平，她过了好一阵子才再开口：「赵启平，你怎么这么好？」
赵启平叹口气说：「我讲的事实，我也没有妳想的这么好，我也会懒床会放屁会打嗝，上课打嗑睡的时候也会流口水，懂吗？」
曲筱绡听了噗地一声笑出来，快速地抹一下眼睛：「我不管，就算这样我也觉得你最好」
赵启平又叹了口气，其实曲筱绡没有什么不好，痴心人一个，只是这种情感他无法响应，想想也很无奈。赵启平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笑说：「妳个傻子，我都说不过妳」
两个人话正说到一半，姚滨推开门，手里拿着保温壶，看到他们笑着说话便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姚滨，你没去登顶？」赵启平看着他
姚滨没有看赵启平也没有回答，径自拿着保温瓶走到曲筱绡面前递给她：「刚冲了杯热巧克力给妳」
「哎呀，你只拿一杯懂不懂做人啊」曲筱绡白他一眼：「怎么不再多拿些早点过来？厨房里还有馒头不是吗？」
姚滨沉默了一下，说：「好，我去拿」转身离开前抬眼看了一下赵启平，目光里没有一点温度。
赵启平等姚滨出去之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小曲，你知道姚滨很喜欢妳吗？」
「啊？」曲筱绡音频提高八度：「不可能！我俩是哥儿们」
「那是妳觉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妳」赵启平看着她，语气温和又诚挚：「小曲，放弃我吧。妳会发现很多妳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拒绝的话赵启平说过很多次，但这次他的神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认真，曲筱绡沉下脸，攥着手指许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赵启平，你有喜欢的人吗？你知道你这样说我有多难过？」
赵启平柔和了脸色，把曲筱绡眼角的泪光拭去：「我知道妳很难过，对不起。」
「你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曲筱绡看着他
赵启平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最近…有喜欢的对象了」
曲筱绡瞪圆了眼睛喊着：「是谁？你是因为这样才拒绝我的吗？」
「哎，别喊」赵启平拍了拍曲筱绡的肩膀安抚她：「我不是因为这样拒绝你，我也没有告诉对方我喜欢他」
「为什么？」曲筱绡问
「因为我知道我的喜欢会成为他的负担，我不想这样」赵启平淡淡笑着：「妳懂吗？有时候当朋友会更好。」
「为什么会成为负担？她有男朋友了？」曲筱绡眨了眨眼
「他也有他喜欢的人，说到底…我们都在追寻」赵启平说
曲筱绡低下头抹了一下眼角，瞪着地板，大大地叹了口气才又抬起头，说：「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赵启平笑了：「当然可以，只要妳愿意，我会一直当妳的朋友」
「我知道了」曲筱绡强忍着不哭导致眼睛鼻子都扭着，深呼吸好几次等情绪平复后才说：「最后可以给我个拥抱吗？」
「哎，那有什么问题」赵启平搂她入怀，在背上拍了几下：「妳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
凌远跟学长报告完昨天情况之后直接往厨房走去，从昨晚开始他和赵启平都没什么吃，现在危机解除，强烈的饥饿感袭了上来，他想去厨房找点食物，最好还是热的。
他走进厨房便看见一个学弟站在那里发愣，凌远想起来他是跟曲筱绡一起来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清了清嗓子出声喊道：「学弟，怎么称呼？」
「学长好」姚滨似乎被吓了一跳：「我叫姚滨，一年级外语系的」
「我记得你是跟小曲来的，她人呢？你们没去登顶？」凌远问
「她…跟赵启平在山屋里，我正要拿点食物去给他们。」姚滨一边回答一边把馒头放上钢盘
「多拿几个，我帮你一起送去」凌远说
他们一前一后拿着食物饮料离开厨房走向山屋，到山屋门口时姚滨停了下来，不发一语，双眼发直地往山屋里瞧。
「怎么啦？怎么不进去？」凌远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山屋里赵启平正把曲筱绡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轻轻地晃了晃
两个人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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