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X赵启平】百里香 (十八)
凌赵/赵凌无差
来填坑了！偶尔善意的催文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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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发现自己黑掉是在二周后的事情了。
那天之后陈教授又找林念初去他办公室几次，凌远陪她去过一次，中途假借理由进去打扰过一次，林念初基本上已经不敢单独去找陈教授，凌远不在就找其他同学陪同，大家都在忙她也跟着装忙，虽然真的和陈教授碰面时林念初尽力保持和颜悦色良好态度，但拒绝之意昭然若揭，几次往来之后陈教授也渐渐不再找她。
日子恢复平静，实习医生每天要做的大小事情几十件，很多事经过脑子几秒钟就下决定，和陈教授间的那点磨擦在堆积如山的应办事项中很快地被淹没，像是海面上飘过一片乌云，吹起风落下几滴雨之后，又回到艳阳下起起伏伏战战兢兢的实习生活。
谁也没想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远最早是从护士站里感受到风向的转变，以往护士站的小姑娘对于几个颜值高的实习医生总有些小福利，每次巡房前会贴心准备好点滴药品还会陪着去病房，凌远虽然不是个甜言蜜语说话幽默的主儿，但光凭一米八六个高腿长还配张英俊的帅脸，再加上温和可靠的态度，从实习的第一天开始夺了小护士的目光，处处帮他忙不说，有时团购了什么美食都常跟他分享。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远发现要去巡房前不再有人帮他备料，一次两次没什么毕竟大家都忙，整周都没有就有点奇怪，不过这算是别人额外帮他做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隐隐觉得气氛诡异，直到某天值班前他订了夜宵，从外送小哥手上接来一盒盒香气扑鼻的小笼包往桌上一放，吆喝着大家共享罪恶的深夜美食，却只有护士长飘飘地斜一眼，不热不冷地讲句:「不吃了，凌医生自己慢慢享用吧」话语刚落，全部人极有默契地低头干手边的事儿，小笼包的香味在凝结的气氛中消散不去。
「凌医生」一个平常和凌远交情比较好的小护士拽着他的胳膊往旁边角落去
「怎么了? 护士长心情不好?」凌远压低声音问
「我偷偷问你啊…你是不是得罪放射科的陈医生啦?」小护士支支吾吾说:「上次陈医生来护士站闲聊，说什么现在的实习医生态度差又目无师长，后来还提到你跟林医生…」
「他怎么说?」凌远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唉…详细我也记不得，总之…不太好听的，你知道陈医生家族背景很硬，他的好恶总会被有心人记住…」小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能是上次借片子归还的晚了，我下次再去给他陪罪」凌远随口编了个说词
「那你快去赔罪啊，陈教授可惹不起的，他爸捐了很多钱给医院和学校呢」小护士提醒他几句就回去干活了。
凌远叹了口气，如果做错事的话那的确应该好好陪罪，但他没做错事，只能闷声咬牙等待陈教授气消。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过没几天，凌远发现他根本借不到片子。
通常病人照了几层扫描的片子之后放射科会依据结果发报告，但外科很多医生习惯手术之前除了看报告还要亲自再研读一次片子，而借片子就成了实习医生的工作之一，借不到没话说，绝对是一阵痛骂。而这周内凌远已经因为借不到片子被骂第三次了，他知道林念初的遭遇也是一样。
这天交班结束之后凌远不像以往一样急着回家补眠，连日的不顺遂堆积在胸口，压的让人喘不出气，他买了包烟爬上之前和赵启平看夕阳的顶楼吞云吐雾，今天的落日仍美但他心境蒙灰，凌远没有抽烟习惯，不过此刻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人沉迷此道，世间很多无法与他人说的愁苦事需要有个出口，他深吸深吐，把胸口的郁闷化作白烟消散风中。
「我来医院了，你在哪儿?」赵启平传讯息给他
「我在顶楼」凌远一手架着烟，另一手回传四个字
赵启平打开顶楼的门看见凌远靠着栏杆背对着他，身旁绕着白烟像化不开的愁绪，赵启平想起刚刚去送数据时，听到陈教授在办公室里和其他主治医师搅舌根，抱怨这批实习医生态度骄傲素质很差，姓凌的以为自己成绩好就目无师长，另一个姓林的女医生有被害妄想，总以为自己美若天仙人人觊觎。
都他妈的是个屁!
赵启平最后听见陈教授这声怒骂，无法想象这些难听话是从一个总是被学生围绕笑得如沐春风的年轻教授口中飙出。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你抽烟」赵启平走到他身边，瞥一眼旁边插满烟头的咖啡罐，挑挑眉:「这是不抽则己，一抽惊人啊? 是遇上医闹还是什么大麻烦?」
凌远没有回答，沉默半晌，没头没尾地问一句:「启平，你觉得我适合当医生吗?」
「啧啧啧，看来这次事情很严重，竟然让个一心想当医生的人产生自我怀疑」赵启平笑着把凌远抽到一半的烟抢过来，挑衅似地猛吸两口，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讲不给抽」
凌远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大吐苦水，把最近发生的糟心事全盘脱出，就算无济于事也比全部卡在心里来的舒坦，不过事情关乎林念初的隐私，虽然他知道赵启平不会讲出去，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不说算了，烟我没收了，走，吃饭去」赵启平又吸了两口烟之后，把烟掐掉，揽住凌远的肩往门口走:「我真心觉得你很适合当医生，反倒是我不太适合，不过我怕你在这条路上独自奋战会觉得孤单寂寞冷，我已经决定陪你一条路走到底啦! 你可别现在打退堂鼓」
凌远听了一愣，猛然停下脚步，一把抓住赵启平的胳膊把人拉近，按着后脑勺就亲下去。
「靠!」赵启平被狂风爆雨般的吻袭击，喘不过气，好半天才拉开距离:「不能亲的温柔一点吗? 这顶楼随时有人上来抽烟你知道吗?」
「不给抽烟，总得让我发泄一下」凌远发狠地在对方唇上吸吮一阵，意犹未尽又往脸上脖子一通亲，最後把人紧紧搂住，低語呢喃地告白:「赵启平，我爱你」
讲这句话的时候，凌远其实有点想哭。
一直以来他就是个不让任何人担心的孩子，保持优秀保持完美，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把压力和辛苦密封起来，自己品尝，从不跟人诉说。因为没有人会给他无条件的包容与爱，他也不该奢求。
但赵启平却一次次暖化他那颗从不奢求的心。
帮他追女生，既使明明喜欢他
慎重且坚定地说会永远惦记他
网络上有流言蜚语时，第一时间想要维护他
现在又说要陪他一条路走到底
赵启平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但凌远却真切地感受到爱。
漫漫人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孤单。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会陪你的」赵启平低柔的嗓音在凌远耳边向起
「我记住了」凌远开怀地笑了，心情是几天以来最舒畅的一刻，他牵起赵启平的手，十指相扣:「不放手，就这样一起走下去」
日子再苦还是得一天天过，凌远很清楚消极低落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他只能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挨骂时默不哼声，对冷嘲热讽的抗受度提高许多，快要刀枪不入了，他戏谑地想。
但还是太乐观了。
凌远收到期末成绩单的那刻还以为自己累到眼花了，以往他的成绩没有九十几也有八十几，上一次看到七开头的数字大约得追溯到小学，现在连续看到两科七十分，还有一科六十分，他受惊吓程度不小。
不用说，六十分的是放射学科。
驚嚇過後突然一阵晕眩袭来，他靠着墙闭上眼揉揉眉心缓一缓，气都还没匀顺，值班室的门「刷」地一声被打开，林念初爆冲进来，怒气万千，手里拿着一张被捏烂的成绩单:「凌远，我受不了了，我要告他!! 我要告他性骚扰，还要告他假公济私给我什么烂成绩!」
凌远从她手里抽出那张快烂掉的成绩单，分数惨不忍赌，最低分的也是放射学科。
「妳确定要告吗? 不是意气用事?」凌远很冷静的问林念初，他不想助纣为虐，但要告陈教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是意气用事，是我不想再忍气吞声了」林念初气的眼角发红:「后来我听说陈教授以前也曾骚扰过其他女同学，总得有人站出来」
「嗯，我支持你」凌远点点头，尽量保持冷静，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希望林念初能考虑清楚:「但是要告他并不容易，你知道陈教授的背景很硬，如果没有十足证据很难成功」
「之前我去找他时有用手机录音，然后我也会去打听一下其他被骚扰过的女同学愿不愿意作证」林念初的态度仍然很坚定
「恐怕会愿意出来作证的人不多，你要有心里准备」凌远说
「那你呢?」林念初问
「嗯?」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清楚，如果我请你出来作证，你愿意吗?」林念初两眼直盯着凌远问
「当然」凌远笑著，回答的坦然卻毫不猶豫:「我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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