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X赵启平】百里香 (十五)
凌赵/赵凌无差
又周更了，来复习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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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蟹肉蒸饺，请慢用」服务生利落地放置餐点
「我感觉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托你的福」林念初看着整桌佳肴，举起杯子对凌远说：「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还不如祝我实习顺利」凌远笑了笑，笑容里有值完班后堆积出来的疲惫：「开动吧，都八点多了我快饿死了」
「好，开动！」林念初笑着说，兴奋地挟起几样菜放到碗里
凌远右手准备动筷子前，左手从兜里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没有讯息没有来电，一点点的期待落了空，他的手机和他的灵魂，被人遗忘在一座孤岛。
右手挟起一颗蒸饺放进嘴里，左手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凌远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天从蓝教授的研究室离开后，他六神无主的走在校园里，那些曾有的回忆被初秋的凉风卷起，如落叶般在心里漫天纷飞，他喜欢赵启平，但喜欢是个笼统含糊而且范围极广的字汇，拉一条光谱从浅到深可以分成好几种，朋友之间的、兄弟般的、推心置腹的他都想过，但若是喜欢到超越了朋友兄弟的关系，那下一步呢？光谱的尽头能不能画出一道彩虹？
震惊、错愕、茫然的情绪在心里交错，却又有一丝清明地觉得合情合理。他想在那条光谱里给赵启平定义一个位置，更急切地想知道赵启平把他定义在什么位置，一个朋友？一位和哥哥几分相似的学长？还是…还是…
「你觉得如何呢?」林念初问
「啊?」凌远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林念初:「对不起，妳刚刚说到哪儿?」
「我说，最近我到放射科实习，陈教授跟我说以后可以考虑走医学影像专业，你觉得呢?」林念初重复一遍
「嗯，妳当初的临床解剖学分数很高，或许真的可以考虑走医学影像…」凌远正经的回答
林念初听完他的回答没有说话，低头吃了几口饭又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他说:「凌远，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她无奈地笑了笑:「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曾经以为你想追我，也确实思考过我们两人的可能性，但现在我不确定了……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我……」凌远发现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我们没有交往，所以你也不用解释什么，」林念初还是在微笑，开朗而且释怀:「但以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你心里已经有人。」
凌远生平第一次想找个洞钻下去，他脸上发烫燥热，其原因一半来自羞愧，一半来自被人看穿的不安，原来那些他自以为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心思，在别人面前早已昭然若揭。
手机在口袋里面发出声音中断了两人的对话，凌远拿出手机瞥了一下便猛然拉到眼前检视，屏幕上是张照片，一个点了蜡烛的小小圆型蛋糕，放在研究室的茶几上。
传送人是赵启平!
赵启平在研究室里？
「去吧！是他吧？那个在你心里的人」林念初一边吃着蒸饺一边对他摆了摆手：「整个星期只有此刻你的眼神是对焦的，骗不了人」
「念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凌远站了起来
「凌远，生日快乐」林念初一脸「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对于他的离席丝毫不在意，爽朗笑着:「都长一岁了，试着对自己诚实点。」
凌远离开时在心里对林念初说了声「对不起」，她的确是个心旷神怡而且不做作扭捏的好女孩，只不过两个人的相处却总是沸腾不了，6、70度的温热当朋友刚好，他在喜欢的光谱在线把林念初定义在朋友之间的位置。
现在他必须去找那个他无法定义的人。
吃饭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凌远全程用跑的直奔研究大楼，他在一楼抬头看见窗棂溢出的微光，像是呼唤像是等待，温黄微弱但却让他心脏一缩，三两步往研究室跑去，唰地一下把门推开。
然而等在研究室里的只是一个圆圆小小的蛋糕，还有一张便条纸。
「学长，生日快乐。之前网络上的事情波及到你，非常抱歉
暂时别见面吧！
祝你实习期间过关斩将，天天开心:)」
凌远一路跑来的喘得厉害，指尖用力捏着便条纸，压在句末的笑脸上，轻轻一抹就模糊掉笔墨，圆圆两点和一条弧线被指尖的汗水晕开，笑脸看起来像在流泪。
开什么玩笑，网络上写的东西我根本不在意啊，为了这个好几天不联络还不来上课才更让人火大，凌远越想越生气，深呼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看到窗外远方有个熟悉的背影走在月光下，本人和影子都是又细又长，这是……赵启平吗?
凌远愣了一下拿出手机拨出电话，那走在月光下的身影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放回去。
还敢不接??? 这小兔崽子，我非得逮住你!!! 凌远愤恨的在心里骂了一下转身冲下楼追出去，他这辈子从没跑过那么快，好像只要慢一秒赵启平就又会消失。
跑到赵启平后方十米处的地方凌远停下脚步，刚刚气盖万千的情绪突然冷静下来，赵启平瘦挺的背影在夜色里发亮，让他想起初夏在月光下跳舞的夜晚。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事情有了变化?
他为了和公主跳舞而努力，但最后却亲了王子。
凌远记得以前蓝教授只要接下研究案，就会用excel做出一张精密的时程进度表贴在墙上，先设定数个小目标，然后汇结成几个大目标，最后如期完成案子。
但不论设计如何精密，最后那张进度表总是被改的乱七八糟。数据跑出来不如预期、研究对象难以搜寻、器材故障或者是生病家里有事停工几天，什么问题都有。通常这时候蓝教授就会拿着五颜六色的笔在进度表上涂涂改改，笑嘻嘻地对凌远说:「计划是订来心安的，而变化，才是生命的礼物」
凌远感受到胸腔里的那颗心碰碰跳着。
他的原计划是追求一位公主步入礼堂，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但变化来了，他生命的礼物。
一直走在前方的赵启平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转过身，看见凌远时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扯扯嘴角说:「学长，生日快乐啊」
这个往后退的动作把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掀了起来，凌远怒气满点的说：「退什么退！没诚意，这种祝福你觉得我会快乐吗？」
赵启平瞪着圆润晶亮的大眼看着他许久，大大地叹了口气，说：「学长对不起，网络上写的那些事影响到你了吧？念初学姐有误会什么吗? 我已经找到始作俑者，让他把帖子撤了…」
「所以你是怕影响到我所以才躲着我？」凌远挑挑眉，压着嗓子说：「嗯……说起来我还真的挺生气的」
「你果然生气了……」我明明都道歉了啊，赵启平又叹口气：「那不然要怎样你才能解气」
「很简单啊，看你有没有诚意」凌远卷起衣袖一步一步走向赵启平，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紧紧盯着他
「学长……你该不会是要打人吧？」赵启平被他烔烔目光瞧得有点害怕
「怕了啊？」凌远边缓步走着边勾起嘴角笑着：「放心，我下手不重的」
赵启平看着凌远一步步走近，眼珠子睁得忒大，月亮挂在天边坐看好戏。
「哎，你这样水光秋波地看着我，我打不下手啊」
凌远一手遮住赵启平的眼睛，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倾身吻了下去。
本来只想轻轻地带着试探性的触碰，却在密合的瞬间就沉沦下去无法分开，这些日子以来的疑惑、不安和质疑都在此刻轻易地化解，一切豁然开朗，原来问题看以复杂但答案却很简单。他在他生日的这天迎来了上天给他的礼物，一个不在计划中的变化，一个比喜欢还要更喜欢的人。
凌远的舌尖探了进去，先是像打招呼一样勾了勾，没多久就开始在对方的领地上缠绵掠夺，流连忘返地细细品尝，赵启平的睫毛在他的掌心颤动，身上淡淡的柑橘香让他非常安心，是拨云见日般的安心，是大船归港般的安心。
这感觉太舒坦了，当赵启平推开他的时候凌远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了? 你不喜欢?」
都横行霸道地吻了这么久才想到问我喜不喜欢是不是太晚啦，重点是这个吻是什么啊? 是种惩罚吗? 赵启平瞅着凌远瞧半天，一脸严肃的责备他:「学长，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这被人看到就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多归了你，你避不见面的这段时间让我想清楚我在干嘛」凌远微笑着抱住他，搂得很紧:「从小到大我都没在过生日的，但今天早上一起来我许了个愿，希望今天能见到你，然后讲出心里的话」
凌远的声音在耳边低吟回荡，音量不大却直直穿透到心里:「赵启平，我觉得…我喜欢你」
赵启平直挺挺的任他抱着，听完凌远的告白之后语调平稳的说:「那念初学姐呢? 你不是在追她吗?」
「嗯，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很开心，但我看到美景想分享的人是你、每天想传讯息聊聊天的人是你，连生日的愿望都是想要找到你」凌远笑着摇摇头，发梢蹭过赵启平的颈肩:「我说我很生气，是气你遇到糟心事就自己躲起来处理，什么苦都不跟我说……」语气里尽是无奈。
夜色已深，月亮挪步到天幕顶端，柔美的光线披覆在相拥依偎的两人身上。
最后赵启平轻轻把凌远推开，低着头没有看他，喃喃说道:「但是…我其实一直拿你当成哥哥看待，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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